他父亲伤了腿,他二叔下落不明,他母亲难产而亡,他姐姐体弱多病,两位堂姐更是差点一辈子都不能相认。
这样的凉薄之君,怎堪他陆家的忠心耿耿?
谢知寒起身,皇帝像是害怕般:“你要做什么?你难不成要弑君吗?”
“禁军呢?暗卫呢?你们都死了吗!”皇帝以高声呼喊遮掩心虚害怕。
禁军不知为何没有动作,至于暗卫……
陆怀卿看到傅葭临仍握住手里的杯盏——她想起来了,皇家的暗卫好像也是由白衣卫负责调派。
“不。”谢知寒摇头。
陆怀卿看到他明朗一笑,跪下再次叩头:“陆氏遗孤陆怀瑜,叩请陛下重审江少保一案、重查家父之死。”
“古有关逢龙,今有陆怀瑜……愿一命换旧案昭雪!天下河清海晏!”谢知寒竟起身直直向殿中梁柱撞去。
“谢公子!”
堂内传来惊呼,陆怀卿还来不及反应。
还好傅葭临将手中的杯盏用力抛出,在最后一刻打在了谢知寒的膝盖上,阻止住了他的动作。
他虽碰上了梁柱,发出一声闷响,但额头上并没有鲜血溢出。
原来前世那个碰柱而亡的探花,竟然真的是谢知寒。
前世的王婉宁没有机会将伯父真正的死因告诉他。
那为何前世的谢知寒还会那么做呢?
陆怀卿看到堂上刚才还事不关己,保全自身的大臣们,因为谢知寒这一撞都涌了上去救人。
她一直都错了。
世上的是从来都不是因为知道才去做,而是因为去做才有机会知晓真相。
谢知寒这样真正的儒门君子,只要旁人朝他诉苦,他就一定会管的。
而对于他都无能为力的冤案,他只有可能以命搏一个结果。
“陛下!谢探花既然愿意拿性命作保,那就说明此事定然不简单!”此次科举的榜眼道。
“是啊!求陛下彻查此案!”又是一名学子。
“对啊……”这是一名已经年逾不惑的进士。
他应当连孙子都有了,但在挣扎思索许久后,他还是叩请皇帝:“请陛下明察!莫叫忠骨蒙冤啊!”
“陛下——”有个最让陆怀卿觉得意外的人也站了出来。
王垠安那个胆小鬼,这次终于不再胆小:“家父也曾受谢慈迫害,请您为家父做主!”
他用力在殿上叩头,陆怀卿难得看到这人如此正经的模样。
裴钦顿了一下,也起身叩首:“臣以为确实应查谢相。”
王家父子也紧随其后,他们二人并未多言,只是跟着众人叩头表明了态度。
“好啊……”皇帝一下子被众人围住,他怒极反笑:“逼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