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吾突然明白,从一开始他从来没见过真正的她,他能明白是笑得虚假,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他看见的她,都是她让他看见的。无论是调皮时的她,稳重的她,认真的她,既是她也不是她。许景吾突然有一种冲动,他想知道她是怎样的,真正的她。陶业宏叹了口气:“唉,性子好,能力也好,也不像别家小姐那般束在高阁,谁不喜欢啊?季玉,我明白你的,努力!”许景吾拍了拍陶业宏肩膀:“陶兄,我觉得你说的在理,既然这边没什么事,我去看看林小姐,你先回吧,如果方便,替我向杨主事带句话,就说他今日商讨之事,我很有兴趣,源与他细说。”说完不等陶业宏反应,许景吾拔腿就跑。……逸仙居酒楼二楼厢房里,女大夫处理好林芜的伤势,叮嘱了几句不要沾水忌食辛辣后,提着药箱离开。林芜乖乖躺靠在塌上,从下边枕头下掏出许景吾送的匕首,压着刀鞘下端,小心地抽出了匕首,匕首锋利,泛着丝丝冷芒,尖端刻着一道小小的血槽,匕首端握着很适合手,林芜抚摸了一下,能感觉到这匕首经常被拿在手中把玩。看着匕首刀柄处的精细雕刻,龙纹精细,翡翠做的眼睛称得上画龙点睛之笔,林芜嘴角翘起,觉得有些不知为何的高兴。“小姐,迟公子来看您了,正在楼下等着。”酒楼掌柜在厢房外敲着门。“小姐,我下去告诉他您现在不方便见客。”坐在一边的丫鬟秋叶极有眼色的接话。林芜举起匕首,示意丫鬟把它装回刀鞘:“让他来见我吧,以他的性子,不见到人是不会走的。”一边侍立的丫鬟懂事地把匕首放回,秋叶点点头:“那我下去请迟公子上来。”林芜点头,秋叶这才站起来推门去请人。不一会儿,便听见脚步声在厢房外响起,迟予谦一身白色锦袍,一脸担忧地走了进来:“阿芜,我今日在县衙见着审案子,听说是你受伤了,可是伤着哪里了?严重吗?”看着眼前风度翩翩的迟予谦,林芜心中叹气,礼貌温和的回答:“多谢迟公子关心,我并无大碍。”迟予谦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那便好,没事便好,你我也是有半月未见了,这些日子,我也是念你得紧。”他坐着,腰背挺得直,君子礼仪做得极好,端的一副风度翩翩,看着林芜目光温和却坚定。林芜无奈,摇头叹气道:“迟公子,前些日子,我当着您父亲迟先生的面说喜欢灵运先生那般才绝惊艳的人,你当真不知我何意?”迟予谦温和点头:“我当然知晓,只是,阿芜,我心悦你,江南谁人不知?虽然你有时性子跳脱了些,但是我觉着这般至性至情的你,才乃我的良配。”林芜有些烦躁,不去与迟予谦对视,转头看着窗外:“迟公子,我不欲婚嫁。”迟予谦依旧温和,笑着说:“那我便等你一年,后年考完,若是高中,你便与我去京城如何?”林芜深吸一口气,依旧看着窗外已经西斜的太阳,残霞极艳,天际像是一块橘红的锦缎,她没有回答迟予谦,只单单望着窗外。迟予谦也不介意,温柔地问:“过些日子,阿芜可学着做些刺绣,女子学些这些也是极好的。”林芜冷淡地回答:“我不善女红,迟公子怕是失望了。”迟予谦笑着:“那也无妨,就当玩着试试吧。”林芜一旁的秋叶眉头微皱,正欲开口,林芜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秋叶闭嘴,她转头笑着对迟予谦道:“迟公子可知,我有婚约在身。”迟予在意地回答,见林芜这般笑着,眼中笑意更大:“阿芜,你我皆知,那婚约做不得数。”林呵呵地回答:“家中父母定下的婚约怎么做不得数?我等儿女,自然以父母之言为重。”迟予谦摇摇头:“阿芜,你不会嫁给他的。”林芜“呵”了一声,继续盯着窗外残霞,不再理会迟予谦,迟予谦到不介意,直接站起来,走到窗边,挡住了林芜的阳光,他负手看着窗外,感叹:“多好的夕阳啊,你说是不是。”林芜没有回答他,转头看向了门口,对着一旁的秋叶道:“天晚了,回了。”秋叶瞪了一眼站在窗边的迟予谦,嘀咕了一句:“今日若是小月姐姐在,便没这么多事了。”她扶着林芜,轻声说:“小姐,小心些。”迟予谦望着窗外,不知看些什么倒是显得看得津津有味,当没见着林芜起身离开,只是语气温和的嘱咐:“阿芜,回去好生休养。”林芜依旧没理他,当他不存在一般,直接出了厢房,看见守在外边的掌柜,想了想嘱咐道:“明日便不营业了,迟公子离去时,记得让他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