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大门那一下,望着岔口处四通八达的路,他怔了好久,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迈。原本好不容易才生起些意趣的事,这一刻又荡然无存,邪功也练不下去了。一阵冷风卷着落叶呼啸而过,那些枯败生腐的景象突然碍眼了起来。“斐之斐之”正当他脑里毫无头绪的时候,小姑娘追出了二门。周斐之回眸看她,表情很冷。“你来看我笑话?觉得我很蠢?”他心灰意冷,说出的话冷到极点。“你这荷包,本就是羞辱我的吧?”他一把扯掉腰间的荷包,将它往姑娘身旁一扔,砸到了泥地里。赵稚跑得脸上红扑扑,屈下身子捡起荷包,掸了掸上边的尘土。“虽然我不知道,今天你为什么这么奇怪。”“难道就因为喊了我一声太奶奶?”“我知道你心气傲,若你真的不喜欢,可以暂时不那么称呼,在山寨上我也没有强要求你呀。”“我知道这荷包是孩子气了些,但我听刘大夫说,北地向来有这样的习俗,长辈会亲自给小辈绣一个平安荷包,把福气过给小辈,愿他能平安成长,一生福禄双全,长命百岁。”“斐之自幼便来了山寨上,你母亲又不是北地人,肯定不知道这个习俗,山寨上除你母亲外,又找不到别的长辈了。”“虽然我知道你已经长大,或许不再需要这东西,我也是上药他扛着姑娘来到自己的御风院,看着御风院和慈正堂相隔不到半个庭院的距离,从御风院侧面的月门过去,绕过一口望月井,顺着长廊再往前,从那丛竹子绕进去就是慈正堂的龙东珠温池了。怪不得她在山上念叨着要回去时,说过她家就离他家不远。他把赵稚扛在肩上从屋檐跳下来时,院里洒扫的丫鬟都吓掉了手里的扫帚,愣住了。这位爷当真行事放浪形骸,无法无天了。可就连国公爷都只能吹胡子瞪眼,对他毫无办法,他们一介奴才,又能说什么。于是,那些人赶紧把扫帚捡起,低着头啥也不敢看,急急忙忙退了个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