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陈辉前几天就已经抓住,此人混在道上多年,明里暗里参与的不少,也知道不能轻易得罪人,经此一事,他已表现出投诚的意思。”
“能中立这么多年,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且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他还有大用处。留着吧,眼下风头未过,不要让他有什么动作。”
“是,但恐怕轮不到我管,因为阿湛要了他去。”
江汉听了这话果然抬头看他,彭元只道他怕是要生大气,没想他却只说。
“给江湛打电话没有?他什么时候回来?”
彭元想起这位公子哥接电话时那不耐烦的语气,只恭敬地答:“打过了,阿湛说他今天还有事要忙。”
“这小子,天天不着家,今天他妹妹回来,必须让我见着人,你去催催。”江汉最近很不满意儿子的行为,想到陈辉的事更是生气,“你见着他多提点他几句,年轻人不该碰的别碰,不要野心太大。”
“是。”
彭元知道这父子俩一向说不上几句好话就急眼,可他不能干涉,于是弯了腰退出去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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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月洗完澡出来,再一次仔细打量这房间,和原来她屋子的风格大相径庭。
这间屋子的床,桌子,衣柜几乎都是粉色或白色的,虽然是上好的家具,也看得出来布置的人用了心,可她不喜欢。
她还是喜欢原来那间没那么宽敞的屋子,简单的棕色家具,还有那扇窗户,下面能看到一整条街。
算了,爸爸妈妈都离她而去了,住哪里又有什么所谓。
她烦扰的也不是这个。
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她还没有时间好好捋一捋。
妈妈说,爸爸是被人算计死了的,那之后没等两天,她也去世了。警察对她说是自杀,她只匆匆看了尸体一眼就被带走。她只记得那脖子上明显的红痕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她不敢去问江汉,但为了心安,她问了陈辉,那是她这段时间在家里见到最多的人,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
陈辉只告诉她说是树敌太多,你爸爸太大意。
葬礼的时候却有人跳出来,说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江淮早就半隐退,也不怎么参与江家的事,又怎么会这么巧,这个时候被灭口。
灭口?临月听不大懂,但见几个人就要在葬礼上吵起来,甚至还要动手,她拼命想要制止,却没有办法。
直到江汉赶来,场面才一度安静下来。
她一早就知道这是她的亲身父亲,可惜十七年了,父女俩第一次见面,她没什么特别感觉。
她只记得江汉在葬礼上说。
“江淮是我亲兄弟,这次出了意外,也有我一半的责任。诸位放心,他的仇,我一定替他报。”
“我知道你们心不甘情不愿,阿淮这人胆子小,做事也不够果断,你们这些真心待他的兄弟,我当然不会不管。今天我来,也是想和大家说一句,愿意的,可以跟我走。”
于是那场原本应该动刀的冲突就这么被安抚。还是说,大家本来就在等这句话?
她只知道江汉是说得上话的那个人,其他的她无能为力。然后她就被江汉带回来了。
虽然从前那个家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好歹养育了她十七年,也不是没有真心。
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她心里总有遗憾。
还有妈妈死之前告诉她的,保护好自己,以及爸爸的死远没有那么简单。
而眼前陌生的新环境,她不知道将会迎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