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安好。”他先拱手向谢霜见礼,才笑着看向云奚,“经年未见,沅妹妹可还安好?”
他虽远在汜州,却也听说了她嫁去江州陈家的事,如今见她仍是闺阁女子的装扮,略有些疑虑,却也没有唐突问。
“徐大人安好。”云奚敛衽行礼,话里分外生疏。
徐知简自能体谅,当初两人退亲实在是闹得不甚好看,她埋怨自己也是应当。
于是歉疚笑了笑,“当年的事原就是我的过错,一直欠妹妹一句对不起,妹妹如今可是还怨我?”
谢霜走上前,替她回答,“徐大人如今已有妻妾,再说这样的话怕是不好,容易招人非议不说,怕也辱了大人清名。”
她夹枪带棒,当年他负云奚之事,她还历历在目,自是不会给他好脸色。
“是我唐突了。”徐知简从善如流的致歉,“沅妹妹莫恼。我实在是见了故人,心里不知怎么欢喜是好。”
他有心想与云奚叙叙旧,只苦于一旁还有个谢霜在。
云奚看出他眼里的顾忌,转头对谢霜道:“我想起我还有个东西落在屋子里没有拿。姐姐先过去罢,我回去取了一会儿再去找姐姐。”
她拍拍谢霜的手,给她一个安抚的笑,转身往回走。
徐知简便从身后跟了上来。
越过水榭,避开人群,两人在一处杨柳湖岸说话。
“沅妹妹。”他仍旧如从前那般唤她,“不知妹妹在上京待多少时日?我母亲此番也过来了,她往常总念叨着妹妹,也想见妹妹一面。若是妹妹得空……”
云奚打断他的话,笑意盈盈看他,“徐大人,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并不是嫁去江州陈家的江姑娘。”
“沅妹妹……”徐知简喃喃,面有不解。
“其实呢,我与大人素无恩怨的。当年退亲之事,我也无半点怨怼。”
她微笑,善意又妥帖,“只是好歹她来求我一场,又唤我菩萨。我承她跪了那许久,便是看在她腹里还未来得及出生的孩子,也该帮她一帮才是。”
徐知简叫她一番话说得稀里糊涂,还未反应过来,面前的姑娘陡然变了脸色。
她推过来的手极用力,又事发突然,他当真是没想过云奚竟会做出此等事情来,竟一时不察,生生叫她一个弱女子推下了水。
正是盛夏,杨柳微风,湖水倒是不凉。只是呛了几口水,等从湖里爬上来,浑身湿透,好生狼狈。
岸边的姑娘早不知何时,失了踪影。
云奚提着裙,施施然来了主院里的书房。
今日府里栖迟并着府里的奴仆小厮都在前院招待宾客,书房只上了锁,并无人守着。
她掏出袖中的锁匙,趁着四下无人,开锁推门进去。
这锁匙是她一早备着的,书房的锁匙不同其他,往常都放在栖迟身上,贴身带着。
前些日子,她借着绿绮唤他过来,又刻意让院里的丫鬟端着滚烫的汤水从他旁边过,将他撞了个满怀。
那汤水粘腻,他必得去厢房换衣。
绿绮给他送干净衣裳的空档,偷偷拿蜡印了这锁匙的模式来。
喜欢囚云雀()囚云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