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汗,“叶导,你是在写周记吗?”
叶导得意地笑了两声,“总得让你见识见识我手下人的跟踪能力,才能叫你死了卖主求荣见色忘利的心呐。”
“叶导,你这用的都是什么成语。”
“说真的,一一,别在这棵树上吊死了,你好好听我的话,叔保证给你介绍比林瑾晨更高更帅的青年才俊。”
我苦笑着挂断电话,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叶导方才那一句话,通过电流轻击我的耳膜,语气十分慈爱和蔼。
像是父亲对女儿的笑语。
一一,还是——
序曲·伊城
下过雨,外面的一切都是雾蒙蒙的,可见度很低,植物也收敛了生气,时令仿佛到了深冬。
“简一,你还没回答我呢?”林瑾晨的声音把我的思绪从窗外拉回来,我转过头看着他,他朝我笑笑,眼神中有鼓励。这样的表情,真高贵。
现在我们在长江北岸的伊城,一片充满小资情调的复古文艺建筑区,小姑娘们最爱来的地方,听说这里以前是富豪们的聚集地,两年前政府给拆了发展成城市休闲地,而现在平时游人如织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坐在江边的咖啡馆里,原因很简单,伊城是林瑾晨的产业,而ed不喜欢告白的时候旁边有人。
就在一分钟前,他对我说,简一,不如你做我女朋友?
要说没有开心是假的,要说没有被吓到也是假的,可是喜过惊过懵过后理智恢复,我只觉得怕。
因为三天前,当我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叶导提出的让我把监听设备放林瑾晨身上的要求后,这个长得像日本演员阿部宽的又高又窄的男人带我看了一出好戏,他带我到一栋大楼的对面,让我站到望远镜前,视线里,对面办公楼里,ed和一个西方长相的外国女孩吻得火热,甚至隔着三十多米的距离我都能感觉到他俩的炽烈,简直恨不得把对方的嘴给啃下来。当我在心里拼出这句俏皮话的时候,我对自己说,简一,你要笑。可是心脏很不配合地剧烈收缩起来,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喜欢你永远不可能是句俏皮话,一旦心里有了这个想法,注定得走上条悲情路。变态的是我一直没从望远镜前离开,一动不动地看他俩吻完了整个过程,我相信如果不是有人敲门的话,林瑾晨这小子还得禽兽般地继续下去。
叶导说,别当真,ed很会玩。
我很佩服叶导讲话,他说得很微妙,是别把林瑾晨和洋妞的拥吻当真呢,还是别把林瑾晨和我的小学生春游当真呢,这样放在一起一比较我发现自己有点可笑,心脏又猛地收缩了一下。
而此时,我看着他的眼睛,可是这小子的瞳仁像晨露,清冽得不像话,愣是让人找不出一点说谎造假的痕迹,如果不是我亲眼见到他和洋妞的互啃,我几乎就要相信这小子是真喜欢我了。我几乎就要以为我演得不错在唤醒了他心里对昔日那谁谁的记忆了。
我问他,“你真喜欢我么?”天知道有多么好笑,明知道真相是什么,我问的时候居然还抱着希望。
色令智昏,这场戏杀青了,我简一得好好地戒色了。
他起身,越过横在我们之间的咖啡桌,一只手捧着我的脸,慢慢靠近,像是要吻我,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用手摘下了我耳朵里的东西,再把我夹在衣领里的玩意取了下来。
看来他比我想象得聪明得多,我还以为男人一旦碰到心中白月光什么的,只会令人摆布呢。没了监听通讯设备,我和叶导失去了联系,现在这片空间真的只剩下我和他了。窗外的长江白雾茫茫。
他朝我笑笑,坐回原来的位置。
我也笑,和这么强大的男主角演对手戏,我得努力给自己拗出一种冷淡不经意的高级感,我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说,“你不是第一个。”
“嗯?”
“一直有人把一些像你一样的女孩安排到我身边来,好像是在”他微微眯着眼,唇角翘起,“要提醒我什么,想让我想起些什么来。”
我尽量处变不惊,问,“难道你不知道我长得像谁么?”
他仔细看了一会儿,我的脸在他的目光里烧起来,要是脸红就太丢人了,高级高级,我一直在心里警醒自己,别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
“佐佐木希么?”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