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那天和我讲的那位朋友”想起了第一天见面时他靠在车窗玻璃上猫一样的样子,这小子还真是有百副面孔啊。
“我瞎扯的,我想故事大概是这样,某个我曾经喜欢的女孩不在了,或许走了或许死了,于是就有一些我的对手寻找长得像那个女孩子的人,安排到我身边来,我尽量配合你们,装作情深,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啊他比我想象的高级得多。
“你不记得她了?”问这话的时候我的心又在打摆子,为我自己还是为那个被遗忘了的谁谁,这问题此刻没有答案。
他耸耸肩,“说不定根本没这个人,这一切不过是我的对手们的自我臆想和低级剧本。”
他讲话真恶毒。
摊牌之后我发现我很难俏皮起来了,原来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接触到他,果然,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人,果然,洞悉一切很会玩,果然,美貌又臭屁着。他这样讲话的时候,清秀这个词就不适合他了,那太柔弱。
“那你现在新的喜欢的人了吗?”我问的问题真低级。
“我有个女朋友,两年了。”
我想起了那个洋妞,嗯,真配他,我问,“那你前些日子和我,就不怕你女朋友介意?”
他笑,“我告诉过她。”
我一下子觉得很丢脸,想一想,当一天的约会结束,你从他车上下来,依依不舍地和他说再见,回到家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天的点点滴滴兴奋得睡不着觉,而他调头把玛莎拉蒂开到了楼下,他漂亮性感的美国女友出门迎接他,晚上他们火辣辣地滚完床单,他再把你当笑话讲给怀里人听,美国女友在他怀里笑发抖并且给出评价,“sheisstupid”
我闭了闭眼,导演在哪儿,请快点喊卡。
“不过你是让我最有感觉的一个,”他像是安慰似的对我说,“我是说,我更愿意把我们的关系维持得更久一点,让我把那个问题的解,找到。”
“或许根本没有那个人。”我把他的话还给他。
他笑笑,没什么所谓的样子。
“你很喜欢你的女朋友吗?”该死,心里居然还在挣扎。
“我们一年过后结婚,中国的法定婚龄是22。”
得了,又往我心上又插一刀。他这么个聪明人,怎么会不懂呢?不在意的缘故吧。
该死的,那一天走出来长江之上白雾茫茫,我没有发飙没有发疯,拳打脚踢破口大骂都没有,原来这就是被对手秒杀的感觉啊,一下子就被翻盘了,真是让人说不出话来。
可是,鬼使神差的,矫情十足的,留给那小子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
“瑾晨,你快乐就好了。”
钥匙
长汀二十一年,夏。
伊以跪在矮桌前,手里捧着一本《红楼梦》,这是这个暑假的最后一项作业,完成《红楼梦》的阅读。
早在初中时候,为了显示自己的早熟和早慧,伊以就在女生们都穿着超短裙为班上的田径运动员跳啦啦操时,坐在跑道边上自己班上的凉棚里,膝盖间摊开一本《红楼梦》。
现在她马上就高三了,今天是八月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几年前读过的书,现在印象寥寥,但是应付语文老师的阅读要求还是绰绰有余。只是因为假期的最后一天实在没什么事做,外面的天气又闷得厉害不能出去玩,才把这本大书重新翻开。
读了几页就开始打哈欠。为了提精神开始小声地把书页上的内容念出来,正是那张护官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