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顺口说道:“姑娘,胡掌柜被他东家辞了。”
元若枝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那个在平康大长公主府袁管事跟前甩锅的同行掌柜。
她只道:“这是他自找的。”
邓掌柜不置可否。
元若枝嘱咐完事情,便回了元家。
今天是元永业休沐的日子,元若枝以为父亲会在家里,会来找她,但他没有。
玉璧说:“三老爷去他同僚家吃喜酒去了。”
元若枝问道:“焦五爷家?”
玉璧说:“是呀。”
元若枝心说,父亲还挺顾脸面名声的,明明心里都把人厌透了,这会儿还能去人家家中吃喜酒,不知道吃的香不香。
不香,一点都不香。
元永业吃的这餐席面难受极了。
焦给事为人内敛低调,请的客人并不多,全都是非请不可的客人,一共也就七八桌。
元永业与焦给事的攀比,不过是心照不宣的东西,谁也没明面上说出口。
二人关系在来客中算不远不近的,元永业便被安排到了离主桌稍远的席面上,他的友邻是个酒鬼,喝多了就开始胡言乱语,偏偏说的还是和他有关的话。
酒鬼先上来就摆身份:“我是焦给事他的表叔!也住这个胡同里呢!”
大家连忙恭维:“表叔好,表叔好。”
心里却道,若是关系亲近的表叔,也不该坐这一桌吧!
估摸着住得近了,焦给事抹不开脸面,才把人请来的。
醉鬼抹了一把发红的酒糟鼻,一副很知道内情的样子,眉飞色舞地同桌上的人说:“嘿嘿,说点儿你们不知道的。我这大侄儿能升官啊,不光是靠实力,还是靠运气。”
“运气”两个字涵盖的东西就多了。
不知情的还真生出好奇心,竖起耳朵听。
再有人一催问:“什么好运气?表叔也说出来我们听听。”
醉鬼嘿嘿笑道:“你们不知道,他有个蠢货同僚。”他打了个酒嗝说:“本来他那同僚的继女都嫁去侯府了,升迁那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吗,可偏偏那个同僚的继室跟女儿,跑到钱主事家里去耀武扬威摆款子,哈哈哈哈哈——”
同桌也有户部的人,那人绷紧了头皮望向元永业,又觉尴尬,又觉好笑。
元永业闷头喝酒,拳头都硬了。
饭桌上有些人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纷纷朝醉鬼使眼色。
可醉鬼哪里看得懂眼色呢?
下人来拉他去休息,他还十分不耐烦挣脱开,板着脸说:“吃酒也不让人吃!怎么,你家老爷升了官儿,一概不认族亲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