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他人之慨当然容易了。何方芝对杨素兰这想法不认同。 杨素兰重重叹了一口气,&ldo;可方信是何家唯一的独苗。他过得好了,你在张家也能挺直腰板。&rdo; 何方芝踢了下脚边的土坷垃,靠弟弟才能挺直腰板? 前世的她不就是被所谓的弟弟给害得名声尽毁,年过二十五,只能待字闺中,替家族卖命。所以说,无论身处何地,人最该靠的是自己。 杨素兰继续劝,&ldo;你那后爹就是个没本事的乡下老农民。当初他也只说接受你们,并没有说白养你们。养你们的钱都是你亲爹生前留给你们的。虽然你那份工作是你自己考上中专分配下来的,可你上学的钱是你亲爹的吧,你爹如果知道你这样自私,他该多伤心。&rdo; 何方芝抬头看她,&ldo;所以为了何家的独苗苗,就得牺牲我?表姐,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方信才是你亲表弟,我就不是?&rdo; 杨素兰被她噎住,气得跺了跺脚,&ldo;你这话说的。你俩都是我的亲人。我这不是看你们好几年不来往,我心里急嘛。&rdo; 说着杨素兰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ldo;要不,我跟你弟说,让他给你赔偿。三百还是五百,随你要。总归是一家人,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难道你还真的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吗?&rdo; 何方芝有些头疼,抿了抿嘴,似乎在思考。 见她不肯答应,杨素兰没辙了,&ldo;你说说你。姓都改回来了,还犟着干啥。&rdo; 何方芝抚着额头的手顿住。改姓?哦,原身娘改嫁到余家了。 原身跟亲娘以及亲弟闹了矛盾。似乎还跟她原来的工作有关。要不要原谅他们?她一个冒牌货哪有资格。有资格的人,也没法给她答案啊。 等她弄清楚之后,再做决定吧。 何方芝淡淡地道,&ldo;表姐,你让我再想想吧。&rdo; 杨素兰拿她没辙,只能眼睁睁看她走了。 中午下工,太阳从云层露出来,难得的艳阳天,何方芝把家里的被褥全都拿出晒。 就在她忙活时,彭家木拎着东西上门了。 看到他过来,何方芝立刻请他进来,给他端茶倒水。 彭家木还真有些渴了,端起大碗吹了几下,一饮而尽。 何方芝歉意地看着他,&ldo;彭哥,真对不住啊,孩子他爹不在家,一大早就去我娘送礼了,估计得等下午才能回来。&rdo; 彭家木虽然有些遗憾,但两人常见面,倒也没说什么,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ldo;这是单位中秋节发的福利,一盒月饼,我正好给阳子捎回来。&rdo; 何方芝拿起水壶想给他再倒一杯热水,听他说这盒月饼是单位福利,也挺高兴,随口问道,&ldo;今天不是放假嘛,你怎么还特地跑单位去一趟?&rdo; 彭家木解释道,&ldo;一开始是在前天发的,可路上司机出了点事,就晚了一天。这不,昨天早上,车子一到,财务那边就通知住在镇上的人去领。阳子住在乡下,也没人通知,我就想着帮他领,给你们送过来。顺便再找他去水库那边钓鱼。&rdo; 何方芝端着碗的手抖了一下,碗里的热水烫到她手指,碗啪叽一下摔在桌子上,轱辘了几下,最终卡在木缝之处,倒是没有摔破。 &ldo;哎,弟妹,你没事吧?&rdo;彭家木吓了一跳。 何方芝从惊愕中回神,立刻到水缸旁边舀了半盆水到搪瓷盆里,把手浸到凉水。好一会儿,手上的灼热感才慢慢褪去。 可是手上还是长了一个豌豆大的燎泡。 彭家木有些懊恼,&ldo;我去给你买个烫伤膏吧。&rdo; 说着也不等她回答,骑着自行车飞快出了院子。 正在院子里玩闹的红叶和红心见此忙凑了过来。 红叶非要看,何方芝倒也没推辞。反正这燎泡也不大,应该不至于吓倒她们。 红叶皱着小眉头,仰着小脑袋看她,&ldo;娘?疼不疼?&rdo; 何方芝想了想,不能说不疼,要不然她们以后不会留意热水了,&ldo;挺疼的。&rdo; 红叶忙给她呼呼,&ldo;我给你呼呼就不疼了。&rdo; 说着握上她的手腕,往燎泡上呼了好几下。 其实烫伤的地方碰到热气更疼,只是何方芝到底不好拂了她的好意,朝她赞道,&ldo;娘不疼了。&rdo; 红叶眼睛亮了,弯起了嘴角。红心也有样学样,也帮着一起呼呼。 两个小姐妹,你争我抢,把腮帮子都鼓酸了。 何方芝每人夸了几句,就把手又浸到冷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