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木过了半个小时就回来了,他骑着自行车飞奔着往镇上跑,速度比步行快了一倍以上。 何方芝朝他道谢,又把药钱给他。 等涂抹之后,何方芝这才想起之前说的事情,&ldo;彭哥,孩子他爹在邮局干得还好吧?&rdo; 彭家木听她提起这个,朝她竖了个大拇指,&ldo;你还别说,昨天我去领月饼的时候,他领导还跟我夸他呢。说他做事踏实,跟女同志也能保持距离,是个拎得清的。&rdo; 何方芝立刻打听,&ldo;他没遇到有人刁难吗?&rdo; &ldo;没有啊。&rdo;彭家木见她挺关心阳子的工作,心里也很满意,笑着给她解释,&ldo;他是分管邮件的,顺便看看人家信里有没有写些不该写的。一天说不了几句话,谁会刁难他呀。&rdo; 何方芝听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ldo;我就是担心他这工作干得不好,领导批评他。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可算踏实了。&rdo; 彭家木摆了摆手,&ldo;弟妹,你就放宽心吧。&rdo; 说着他看了眼天色,站起身,&ldo;弟妹,我先走了。&rdo; 何方芝知他是避嫌,客气几句后,送他出来。 想了想,在临走的时候,又叫住他,&ldo;彭哥,昨天孩子他爹说他去加了一天的班。&rdo; &ldo;啊?&rdo;彭家木彻底呆住,他有些讪讪地挠了挠头,那他今天过来这一趟是拆他兄弟的台了? 他张了张嘴想替他兄弟补救一下,如果他们因为他来这一趟干架,那他岂不是成了罪人?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何方芝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一步,摆了摆手,&ldo;他昨天回到家的时候,累得身心俱疲,看样子好像是帮人干活去了。估计他是怕我担心才撒谎的。彭哥,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吧。&rdo; 彭家木挠了挠头,&ldo;可那月饼?&rdo; 何方芝想了想,&ldo;你就说你要赶着钓鱼,送完月饼就走了。&rdo; 彭家木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不吝夸赞起来,&ldo;弟妹,你这人真是大气。阳子能娶到你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rdo;说完还一脸羡慕。 想到自家那个婆娘,只要他回家稍微晚一会儿,或者身上沾了一根长头发,她都能拷问半天。 可阳子的媳妇,却想着帮着他遮掩。这人跟人的差别咋这么大呢。他简直生无可恋。 何方芝抿嘴笑,&ldo;彭哥过誉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rdo; 送走了人,何方芝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眉峰却在不知不觉拧成了麻花。 他为什么要撒谎?明明没有加班,他却说自己去加班。而且回来时,他还累成那样。 原以为他在外面又养了小妇,要去跟对方私会。可彭家木说他的工作几乎全是读信和分信,几乎不接触人。 而且他每天都按时回家,不像是去跟人鬼混的架势啊。所以这条可以排除了。 想到之前她要他去送礼,他百般推辞,甚至不惜装病。看得出来,他似乎只是不想去送礼,并不是另有安排。 何方芝支着下巴,眼神幽暗。 她努力回想自她附身以来,他的所有表现。 一开始的恶声恶气,被她三两句就激的摔在桌角处。 再到后来的各种忍让,各种讨好,脾气温和得超乎她的想像。 他这不像是改邪归正,倒像是换个芯子!!! 这个念头一出,就好像星星之火瞬间燃烧了整片荒野。那些不合常理的异样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初秋的风是凉的,太阳却是暖的。 张向民骑着自行车载着张向阳一路行驶。 快到东方生产队的时候,张向阳突然想起吃饭时大哥踢他的事,&ldo;大哥,你知道大军和小军去哪了吗?&rdo; 张向民一怔,对三弟这性子也颇有些头疼,&ldo;三里屯是出了名的落后生产队。余家的口粮一直很吃紧。你没瞧见他家房子都裂缝了吗?&rdo; 张向阳经过这一提醒,才恍然大悟,他刚刚哪里顾得上仔细打量人家的房子,光顾着收集这家人的信息了。 &ldo;大哥还是你心细。&rdo;张向阳这是真心夸赞,没想到大哥一个大老爷们心思还这么细。 张向民无奈摇头,三弟这是被后母惯坏了,一点也不懂得察言观色,而且他忘性也太大了吧。 他笑了笑,&ldo;咱们生产队前几年都陆陆续续盖了新房,就算盖不起砖瓦房,也会推倒重盖。要不然屋内潮气太湿,人容易得病。可他们家那房子已经盖了好些年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