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山王妃冷眼看着,几乎听见他们打得噼里啪啦的算盘声音。吴家主快去快回,很快便带着那表姑母回来。踏出吴家之前,他曾对着女人说了一句:“江氏,我吴家待你不薄。”江氏表姑母却只是淡淡一笑。走进大厅,江氏表姑母的眼神先落到赵忛身上,连说了三个像字!瑞山王妃脸色冰冷:“你就是先王姑母?”江氏盈盈一拜:“吴家江氏拜见王妃,因缘巧合,十年之后才第一次拜见王妃,还请您不要责怪。”“若我偏要责怪呢?”瑞山王妃冷笑着问。白家主皱了皱眉,提醒道:“王妃,先确定这小子身份,到时候你想把这老女人揉圆搓扁都随意。”吴家主冷哼一声,脸色十分难看,虽然他对闹出此事的吴江氏也有怨言,但江氏却是他们吴家的媳妇,白家主这还简直在打吴家的脸。瑞山王妃淡淡道:“吴江氏,那你就好好说说,别漏掉任何一个细节,免得坏了诸位家主的好事儿。”四位家主皱眉,觉得她这话意有所指,但想到瑞山王妃丧子,又面临如此危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把目光落到吴江氏上。吴江氏已经年逾六十,却保养得宜,双目有光,说起话来条理分明。“这话还得从十一年前说起,当时陛下刚刚赐婚,王妃还未嫁到瑞山,先王知道老身身体不好在庄子上休养,便前来探望。”“那日先王心底苦闷,多喝了几杯,阴差阳错之下便有了忛儿,先王心底愧疚,觉得对不起还未嫁过来的王妃,便隐瞒下此事。”“只是到底是一条性命,先王于心不忍,便让老身多照顾一些,于是这黄氏母子便一直住在庄子上,一直到老身身体越来越差,不得不回到吴家休养,才疏忽了一些,好孩子,让你们受苦了。”黄氏听得满脸是泪,连声喊道:“姑母,我们不辛苦。”吴江氏叹了口气:“此后十几年,先王再也没有探视过黄氏母子,只有临死之前送来一封信,让老身视作子嗣,多加照看。”“王妃,书信在此。”瑞山王妃却并未接过去。白家主眉头一皱,抢过去打开一看:“信中却有提到赵忛身世,也确实是先王笔迹。”陆家主也看了一遍:“如此看来,这孩子的身世确认无疑了。”所有人的目光落到瑞山王妃身上,后者嗤笑一声:“先王多一个外室私生,诸位这么激动做什么?”慕容家主叹了口气:“王妃,这是瑞山王府家事,按理来说我们不该多管,不如王妃请世子爷出来,这原本也该由他来决定才对。”瑞山王妃脸色一僵。白家主是个沉不住气的,冷声道:“王妃,这小王爷到底是死是活,你就给一句准话。”“小王爷若活着,这私生的哥哥他要杀要剐都随意,但他要是死了……”瑞山王妃脸色大变,连带着陆池等人的神色也阴沉下来。瑞山王妃了冷笑:“又如何?”陆家主也忍不住道:“瑞山王对瑞山的重要性,王妃想必也明白,再者,你现在贵为王妃娘娘,是瑞山之主,难不成还想回去京城当个无权无势任人摆布的虚名郡主?”他索性将话挑破了:“这是先王的儿子,便也是你儿子,他活着对你只有好处,王妃若是肯退一步,瑞山上下定然感激不尽。”瑞山王妃并不回答,看向不说话的慕容家主:“慕容先生,你也这么觉得吗?”慕容家主长叹一口气,劝道:“王妃爱子之心,我们都能懂,可人活着总得为自己多想想,也许这边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吴家主左右为难,他敏锐的察觉这件事不对劲,偏偏这吴江氏还是他们吴家的媳妇,弄得他倒像是幕后黑手,其他三家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但最后,他也只说:“还请王妃定夺。”瑞山王妃忽然笑了起来,看他们的眼神带着戏弄和嘲讽:“本宫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派人刺杀怀儿,为的就是这一刻。”“一个个真是好算计,口口声声瑞山上下,本宫不答应就是不顾全大局了?”“你们是不是以为怀儿死了,本宫便会认命,让这个野种坐上本属于怀儿的位置,一个立身不正的瑞山王,可不就得依靠你们这些世家。”白家主几乎是跳起来反驳:“你休要污蔑,赵怀遇刺一事与我白家无关。”瑞山王妃冷笑:“可惜,你们的如意算盘不可能成真。”慕容家主忽然躬身劝道:“还请王妃以大局为重。”“本宫偏不。”“若王妃一意孤行,那我们只好得罪了。”慕容家主后退一步,那两位灵师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