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阳比照形势自觉已无出路,长刀一摆,道:“是我对不起主子,只能以死谢罪了!”说完长刀就斜插入腹,倒地而亡。
柳娘依旧冷冷的,从马上摘下长弓,张弓搭箭,一箭射向邓阳的心脏。邓阳原本躺在地上,不知哪儿来的潜力,生生在地上挪出了一米的距离。可躲过了第一箭躲不过第二箭,柳娘的第二箭,再无差错射进了邓阳的心脏。
“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的,障眼法切腹自尽也是我教的。”柳娘冷声道。
邓阳抽搐几下,这才真死了。
杜星下马亲自检查,含泪道:“主子,真的去了。”
“那就葬在草原吧,和那些人一起。”柳娘环视一周,视线所到之处,威压犹如实质,众人尽低头。“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不种田
此次带到草原,皆心腹之人。即便是心腹,也要敲打。
杀人埋尸之后,柳娘带着人往回赶,入夜驻扎,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主子,冉府又传来消息了。”杜星手持密信进来。
柳娘召集跟来的人商议,众人各执一词。有说让柳娘借坡下驴的,毕竟知道了阴谋也好防备,柳娘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若是能有万全都司总指挥使做靠山,也不是什么坏事。至于冉轩纨绔,那算什么事儿?冉家人想着让柳娘生了嫡子随便抬妾室玩儿,柳娘的属下也觉得,生了孩子保证两家联系,柳娘养几个小白脸也不成问题。常年跑商在外,谁知道呢?
也有人反对,认为冉家居心不良,很容易得寸进尺,请柳娘重新找一个靠山。或者直接撕破脸叛出宣府,当然这个主意一说出口就被骂回去了,为争一口气不顾家业,哪家败家子干得出来!
谋士、心腹的话单独听总是很有道理的,每条很有道理却完全背道而驰的建议合在一起,神人都不知道怎么办。以前看三国的时候还总是腹诽袁绍“好谋少断”,葬送大好基业。如今身在局中,才知决断艰难。
等众人出去了,杜星才道:“主子,既然不能决断,不若缓缓图之。”
“邓阳一死,冉家必定知晓,最迟回关内之前,一定要拿个主意。”拖是不起作用的,反而更易激化矛盾,柳娘大致情势还是看得清的,“你先回吧,知道你伤心,去祭奠他吧。”
“主子,我不是……”杜星一听立马跪下请罪,他和邓阳关系最密切,有很长一段时间同吃同住,他十分担心柳娘怀疑他。
“好了,去吧,邓阳背叛,我都十分痛心,夜夜睡不着觉,睁眼总想起当初的情景来。更何况你们情同兄弟,当初的情义难道是假的吗?”柳娘叹息。
杜星忍不住哭了起来,好兄弟背叛主子他伤心,被杀了更伤心,可他还不能肆意表露自己的态度,更是伤感难眠。而今听得这话,忍不住嚎啕大哭。
柳娘又是一番温言软语,送走了杜星,独自一人坐在帐篷中,借着昏黄的油灯,看这封都能背下来的密信。
冉家既然能下这样的狠手,就不会中途手软。就算没了邓阳,保不齐他们用强,若是用强她又能有多大的胜算呢?或者去跑官把这个完全都司总指挥给跑没了?不妥,不妥,就是没了总指挥使,他依旧是宣府的头头。更何况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样真结死仇了。可不给冉家银子,是不是也结了死仇呢!
一个个主意冒出来,又一一被否定,柳娘坐困愁城,突然又有人来报,“永宁卫指挥使曹爽来访。”
曹爽?他来做什么?他为什么在草原上?
时间紧急顾不得这些疑问,柳娘立刻掀帘子迎了出去。为表诚意,曹爽的亲兵都列队站在外围,他一人单枪匹马站在离主帐不远的地方。
柳娘仿若没看到自己的护卫们紧张的表情,爽朗笑道:“曹大人!稀客稀客,在这茫茫草原上居然也能遇见,当真是缘分!曹大人里面请!”
柳娘不曾与永宁卫打交道,据掌握的消息说永宁卫曹爽三十一岁,不过看着满脸络腮胡子,还有这遮挡不住的风霜之色,说五十也有人信吧。
曹爽也笑了,“正是他乡逢古知!王当家的,请!”
两人在帐中坐定,柳娘挥退伺候的人,亲自给他斟茶道:“出门在外、条件简陋,委屈大人了。”
“吾等行军打仗之人,不求奢靡。”曹爽笑着押了口茶,说实在的,柳娘的帐篷有规制限制,自然没有军中大帐大气,可不愧是女人家的东西,处处透着精致。这幕天席地的塞外居然还有茶水喝,果然娘们兮兮的。
“曹大人莅临指教,小女倍感荣幸,不知曹大人出关可有公务,若有小女能帮上忙的,还请大人吩咐。”柳娘笑着寒暄。
“嗨,你别说,还真有事儿请王当家的帮忙。”
柳娘放下茶杯,微笑看着曹爽,一副在所不辞的模样。
“某一介粗人,有话直说,这次是求亲来了。”
“求亲?”
“不知为谁?”
“正是王当家的!”曹爽笑道,“我那短命的婆娘已经去了一年,家中只有一个庶出的儿子、两个庶出的闺女,都还小,曹某保证,王姑娘这当家主母一进门,家事全交给你,儿女教导也全交给你。”
“哦,还请曹大人细说说。”柳娘不是一般女人,听到婚事二字都要脸红避走,现在若是嫁人能保全基业,别说是三十岁,五十岁都嫁!
“王姑娘果然巾帼英雄,曹某听说贵属邓阳遇马匪袭击而亡,甚痛心哉!某与邓阳也打过交道,当真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