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费力地将头上蟒蛇金冠抓下来,扔在地上。
“…生生死死,缘起缘灭…”
“…伊塞斯,我,是我欺骗了神!就算神明有惩罚,也请惩罚我一人,我,我不要再呆在埃及,我……”
你强咽下喉咙中的腥气,面对着盯着你的所有人,一瘸一拐地后退,直到尼罗河水淹过你的膝盖。
冰凉的河水与带着热气的血液混合。
周围渐渐变作可怕的红色。
“过来…”
被卫兵扶起的伊塞斯拧着眉头,伸出手,似乎在这最后关头也想要奋力抓住你。黄金眼瞳中是因你逃走的怒气与怕你消失的惊恐之间的交汇。
“对不起。”
金色的阳光下,显得璀璨无比的尼罗河间,狼狈不堪的你最后与他对视了一眼。
此间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你往后趔趄了一下,随后露出释然的笑意,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如同丧失所有力气般地倒去河中,激起浪花千层。
肋骨与脊背的疼痛。
让你感受不到河水的侵蚀。
更别说涨潮时尼罗河湍急异常,几个巨浪轮番席卷,你就如同飘荡的破碎船只,陷落在深深的河水中……
半晌。
河面上又重新恢复平静。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拉之子哀痛决绝的怒吼与那依旧昏黄的太阳混作一片。
太阳神阿蒙。
是你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是你违背了与神子的诺言。
是你……
15、消毒水的气息弥漫着整个病房。
干燥的开罗,连玻璃花瓶中的花都蒙着一层风沙,瓶口的枝叶还在费劲延伸,想要尽可能汲取更多的水分,但枝头残喘的花瓣终抵不过风的拨弄,掉在了桌上。
你咳嗽着醒来。
刚想移动。
却发现左手正打着点滴,右手也被冰冷的仪器夹住监测心跳,浑身上下几乎是缠满了绷带。而至于说肋骨与脊柱,已经完全不能动弹,应该是用了固定钉的缘故,甚至喘气的时候都觉得疼。
“您的证件。”
穿白大褂的外国医生笑眯眯地将你的ID卡放在面前。反光卡面上是熟悉的相片与名字。
你有些恍惚。
医生蹲下,摇柄将床升起四十五度。
“记得吗?你在开罗乘坐的直升飞机发生了爆炸,司机和其他人都只受了轻伤,不过小姐你处在爆炸的正下方,伤得较为严重。”
医生核对了一下你的点滴单,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手表递给你。
你茫然地低头。
很普通的款式,黑色且发旧的表带。格格不入的是表盘碎裂出几道裂痕,指针则停留在了两点一十五处。
“不对,表……我留在了孟菲斯……”
“孟菲斯?”医生边笑,边过来用手灯检查了你的眼球,“现在的时间可是20xx年,哪来的孟菲斯?”
你虚弱地用手将垂下的发丝拢回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