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发白。
难道。
那些奇怪的遭遇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我……我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古埃及,一个…叫孟菲斯的地方……”
你不知道该怎么同医生解释。
苍白的叙述在此刻竟然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每个做过大型手术的人都会有稀奇古怪的梦。”医生用圆珠笔书写着你的病历单,并且不忘边写边抬头微笑着看你。
“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让护士给你送点面包。”
医生离开了。
你顿在原地许久,脑中空白一片,机械地将右手指的监测仪取下,缓慢地如蛙般尽力张开五指,迷离地像初生幼童一样,十分认真地注视着,回忆着。
上一秒。
这只手还曾贴在名为伊塞斯的青年脸颊旁……
16、
一个星期后。
你穿着宽大的病服,推着输液架亦步亦趋地走在医院的长廊做日常的肌肉恢复锻炼。来来往往都是鼻梁高挺说英语的医生护士,你这样黑发华人长相的确是罕见。
伤口好得差不多,只胸腔与肩头还留着一点点帮助恢复的绷带,脸颊的伤口因为长久被皮肤恢复贴覆盖着,也就没有留下疤痕。
“今天可以出院啦?”
和你同为华人的戴琳笑着过来把你扶住。她一头略棕色的卷发,宽圆脸,脸颊有些雀斑,显得人很随和,之前本是到埃及做国际医疗援助的,但一呆就是几年,很久没有回家。
所以在医院的日子。
作为华人护士,她很照顾来自家乡的你。
你点点头,报以微笑。
需要签名的文件摆在护士台一大叠,因为当初你办的是旅游签证,但又因为事故被迫留在埃及住院治疗,所以很多官方签证的程序需要本人签字确认。
“一会儿我也正好下班,顺路送你去酒店。”
戴琳歪在护士台笑眯眯地支着下巴
………
“在埃及很少见到华人,不过这几年倒是多起来了。”戴琳挽着你的手,说话间语气柔和,自带知识分子的气质。
脸颊的雀斑看上去那样真实。
戴琳准备拉着你走,却忽然有一滴雨水准确地掉在她的眼皮上,凉得她直接打了个哆嗦……
雨渐渐变大。
淅淅沥沥的雨水如断掉的鱼线,开罗的街道上,车辆拥挤在一起,前后呼应的红色车灯在水雾中发出层层的晕来。
你同戴琳两个人还在沿着街边的店面嘻嘻哈哈地躲雨。她更怂恿你和她一起将脚上的高跟鞋也脱下来,提在手里,只光脚摆在充斥古朴气息的地上。
你突然打了个喷嚏。
“你还是病人!我们先赶快找个地方进去躲躲雨!”戴琳瞪大眼睛,连忙拉住你的手臂,往旁边的一处巨大的建筑走。
黑压压的乌云下。
你无济于事地用两只手挡着头顶的倾盆大雨,在滴滴答答的雨水中抬眉看了一眼建筑的名字——亚历山大图书馆。
“这里是亚历山大图书馆?”你好奇道。
“怎么可能!”戴琳摇头,拉着你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这里是分馆,平时看书的人影都没有,不过我男朋友在这里做图书管理员。”
戴琳害羞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