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扛不住鱼鸢的死缠烂打,只好用同一个借口搪塞:“旧友。”
鱼鸢“嘿嘿”一笑:“是谁,您说了算,我去看着药。”
鱼鸢拿肩揶揄地搡了花锦一下。
花锦哭笑不得:“你胆子肥了?”
鱼鸢撒丫子跑了。
花锦前几日很少来,郎中的药膳实在太毒,苦的她受不了,这几日换了一种药,她才偶尔来两次。
沈昭一只臂膀还在外面,上面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临近新年。
花锦觉得好笑,像郎中捏着沈昭鼻子喂药一样,捏着沈昭的鼻子:“怎么每个新年,你都这么惨。”
在她印象里,沈昭就没过几次新年。
他不是病着就是伤着,总之奄奄一息,再醒来,新年之际就过去了。
“鱼鸢说,只要新年放最响亮的爆竹,明年就会过个好年。”
花锦放过了沈昭的鼻子,揶揄道:“这镇上的爆竹格外灵验,我离京后的每一年,都过得很好。就看你能不能醒来了。”
花锦还是扛不住药的苦味,摆摆手就要走。
“醒不来的话,我可就在你枕边点爆竹了。”
镇上的家家户户已经挂上了灯笼,魏玿云是私塾先生,写的一手好字,天一亮,就有许多人人等在酒馆外托魏玿云写几副对联。
魏玿云一一应下。
街上人头攒动,都在采买新年要用的东西。
花锦爱热闹,早早拉着鱼鸢走街串巷去了,魏玿云跟在她们后面慢吞吞地走,庆贺新春的舞娘恰好在彩排,都是熟识的人,将花锦和鱼鸢簇拥在中间。
魏玿云记挂着没写完的对联,见花锦玩的开心便没有叫她,自己先折返回去了。
魏玿云上了楼,正要回房,余光瞥见一间紧闭着的房门,心里一动。
郎中昨日来过,说若是过了这个年还醒不过来,多半就没救了。
魏玿云心里想着,再回过神来,已经走到了房门口,花锦嫌弃郎中抓的药熬制出来太苦,魏玿云便提出让她换间房住,花锦想都别想就拒绝了。
魏玿云与花锦的房间隔了很远。
而沈昭只住在花锦隔壁。
魏玿云总觉得,她用旧友来形容她与沈昭的关系,未免太肤浅。
来都来了,魏玿云推开门,正想将房中的窗户关上,结果刚迈出脚,就看到了床榻上的人不知何时坐了起来。
沈昭这样的天潢贵胄,就算褪去一身华衣,刚从病魔中爬出来,也是难掩矜贵。沈昭抬眸,看向魏玿云的那一刻,眸中的幽深让魏玿云下意识脚步一顿。
沈昭容貌俊美,苍白的脸色都没能遮住他带来的凌厉感。
沈昭淡漠地看着魏玿云。
魏玿云收起乱飞的思绪:“你醒了。”
魏玿云总觉得沈昭的眼神让他脊背发凉,干脆上前关上了窗子:“王漓送你来,鱼鸢吓坏了,你睡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