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淮一边用小动作安抚着薇芷,一边盯着那江母笑道:“所以,她是真没有钱了,你若还要执意要跳,那就请便吧!”
江母如今是气的不轻,这么多人在旁边看着,她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江母气骂道:“是你,是你骗走了我女儿的钱,还要来我家逼死我,你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骗子,赶紧把我女儿的钱还回来!”
随后她又看向薇芷问道:“三丫头,你告诉娘,这个人他是打哪里冒出来的?他说他是官,怕是骗你的,谁家当官的骗女人的钱啊?你可千万别着了他的道啊!”
此时江母觉得,薇芷今夜会一反常态的忤逆她,也应该是受了许倾淮挑唆的缘故。
看热闹的邻居们,也真信了江母的话,便嚷嚷着要报官。
暮山冷着脸看着周围的人,警告道:“报什么官,我家大人就是官,这里的事情跟你们无关,奉劝你们最好别掺和,小心惹火上身。”
周围的邻居自然不信,看许倾淮年纪不大,出门又只带了一个随从,觉得许倾淮就算是官,也八成是个什么芝麻小官,所以他们没有听暮山的警告,还是执意派人去往了县衙报案。
薇芷并不想把此事真的闹大,毕竟是邻里乡亲,便解释道:“诸位叔伯乡亲,这位许大人不是骗子,他的的确确是朝廷命官,刑部许侍郎。”
江母自是不信:“我虽没读过书,也知道刑部侍郎那是朝廷三品大员,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屈尊降贵的来我们这种地方。”
“你怕真是被男人迷昏了头吗?这人也就是仗着自己略有姿色,骗骗你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你怎么还真信了,赶紧让他把钱交出来还给你,否则他今日休想离开这里。”
江有珍也解释,说这许倾淮的确是大官,可江母因为那几千两银票的事情,对此耿耿于怀,始终不愿意相信许倾淮是官员的身份,更愿意相信他是个骗钱的骗子。
薇芷无奈,只能实话实话道:“阿娘,这钱不是许大人骗我的,是我自愿给他的,阿姐的卖身契在他手上,我拿了这些银票,赎回了阿姐的卖身契。”
江母闻言自然是快气疯了,连忙追问道:“你是说你拿了这么多银票去赎了你姐姐?”
见薇芷点头承认,江母火气更大了,她骂道:“她一个没了清白的女人,哪里值得你花那么多钱去赎人?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刚刚许倾淮手里的那叠银票,少说也得有好几千两才是,这些钱足够在京城买一座好的院子,过富足日子了。
一想到薇芷拿这么多钱,就只为了赎一个失了清白的江有珍,她只觉得肉痛到要昏死过去。
薇芷一开始不想提这件事,就是知道江母得知阿姐的赎金后必然耿耿于怀,可眼瞧着此事闹到这个地步了,不说又怕是不行。
江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江有珍身上,朝着她怨毒的啐了一口,恶狠狠道:“你怕也是知道你妹妹拿这么多钱赎你回来吧?你怎么就不知道劝着点,由着她胡闹?”
“你要是还懂点事,就不该如此不要脸的回来,早应该找根绳子吊死算了,免得污了家里的名声,还白费那么多金银。”
见江母越骂越难听,江有珍的脸色越来越惨白,薇芷直接打断道:“阿娘,救阿姐的是我,你别冲着她撒气,当初若非是阿姐替我去了春风阁,也不会有今日的我,这是我欠阿姐的,我还她自由是我应该做的。”
而且当初家中遭难,父亲欠了赌债,全家食不果腹,若非拿着阿姐的卖身钱才暂且度日,只怕全家早就饿死了,而母亲早就将阿姐为江家的付出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如今说出来的话,更是令人彻底心寒。
江母依旧骂个不停,“你阿姐又不是金子做的,根本不值得花那么多钱去赎,分明就是这人故意坐地起价坑骗你!寻常青楼花魁赎身,也不过千两银子出头,就你姐姐那点姿色,能值个百两银子已经是极限,哪用得着几千金?”
“再说了女人不就是天生给男人睡的吗?她给谁睡不是睡,还能挣钱也算是个安身立命的本事了,就你非得多管闲事,乱花银子去赎她回来,一点也不为你弟弟想想。”
随后江母更是大言不惭的指着江有珍命令道:“你待会就跟这骗子走,让他把钱退回来,你跟着他是做妾还是做妓我都不管,但是你若要不回来这钱,我就当从没生过你这女儿,你以后也别再踏入江家半步。”
江有珍也没想到,她好不容易赎身出来了,阿娘却为了银钱,要再次把她送回去做妓女,心寒心碎的彻底,在一盘哭的泣不成声。
江母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这些话不妥,周围人的眼神从一开始同情,也变得有些鄙夷。
谁家姑娘不是自己的种,给人做妾都是心疼的,更别说把自家姑娘送去做娼妓了,这江家婶子对女儿没有半点心疼不说,还一副理直气壮,怪不得几个女儿不肯管她了,这事儿放谁身上都会心寒。
许倾淮觉得江母这样的人实在是不配为人父母,他不免有些心疼薇芷的遭遇了。
若说之前,他看在薇芷的面子对江母还有几分客气,如今实在是觉得对方有些聒噪了,他掏了掏耳朵,想了个惩戒对方的注意。
他突然故意吓唬道:“江夫人,你别动,你这井口边上,好像有一条蛇……”
江母闻言吓得立马慌乱查看,她本就坐在井口处,这一动,整个人便坠了下去。
“啊!”惊叫声立马从井口处传来。
“救命啊!快救救我,来人啊,我不想死啊!”
江母本以为自己这下是真坠井了,谁曾想自己只是卡在了井口处,腰间被一条软鞭给缠住,悬空挂在井口处,上不去下不来。
鞭子的另一头在许倾淮的手中,淡淡道:“不好意思,看错了,那只是根杂草,不是蛇,吓着江夫人了。”
江母立马反应过来,许倾淮刚刚是故意吓唬她,想要她掉下去的。
周遭的人见状,立马呵斥道:“你哪里是吓唬,你分明就是故意害她坠井,趁着没闹出人命,你还不赶紧把人拉上来!”
许倾淮平静反问:“不是她吵着闹着要跳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