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好他,他便会许她出宫。
他看着她乖顺模样,没由来地有些气。
他不想见她这般。
他想她去闹他,哭一哭也无妨,而不是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中,只留给他一个温柔的假象。
他倚着榻,赌气道:“孤要更衣。”
她起身去柜子里为他挑了身衣袍,恰是他素日里最喜欢的素淡颜色。
“孤近日喜欢穿深色。”
她没说什么,只盯了盯手中的衣衫,而后折返回柜子,为他选了件深色衣袍,正欲为他穿衣,他却自她手中接了过去。
他不能让她离自己太近。
后背的血腥气连草药都盖不大住。
他强忍着痛,自己穿上衣衫,宫人恰送了膳来,他见有一道她喜欢的松茸鸡丝羹,便道:“你用膳了吗?”
她总觉得这屋子里的药味难闻,摇了摇头。
“没胃口,臣妾服侍殿下用膳便是。”
“坐下一同吃一些。”他淡淡道。
她仍立着不动。
他顿了顿,道:“你乖乖吃饭,吃了,孤便允你所求。”
她依言坐下,默默用了一整碗羹。
“殿下如今可以告知我该去何处看他们二人了吗?”
“孤不知。”他冷着脸道,“孤若去见,也是传信去那个地方。”
他该如何说?
鲁伯本就住在那里,其间的机巧也大多出自他手,他不过是借“王时”之名与她平等相处着。
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他该如何答她?
她却没说什么,只一福身道:“多谢殿下。”
而后便缓步自屋内往外走去。
“回来后来为孤侍候笔墨。”
他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知道了。”
她刚一出门,再压不住胃里一阵一阵往上反的恶心,扶着廊下的栏杆便吐了一地。
他寝殿内何来如此之大的草药味?
冲得她难受。
那鸡丝松茸羹素来是她喜欢的,偏生今儿吃起来颇为腻口。
一苦一油,她只觉得心都要被这两股交织的感觉给糊住了。
宋池忙来扶她,为她递了一盏清水:“太子妃你……”
她接过,漱了漱口,“我无事,你给我备车罢。”
季珣自是听见了外间的动静,出来一瞧,却见方才吃下去的汤羹悉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