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门前出了五个人跟着领头人进了院门,小院里面空空如也。
“信报上说他们一行四个,这庙里应是还有两人。找仔细点,密道暗门什么的通通不要放过!我不信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领头人吆五喝四,自己也拿大刀挑着地上的焦木查探。
“头儿!这神像后面有古怪!”
一山匪眼尖,前脚刚迈进主殿,后脚就有了发现。他招呼众人至那破败的神像处,指了指神像旁一块鹅黄色衣角道:“看这锦缎成色这么好,定是那肉票留下来的!这神像后有暗道!”
领头人见神像后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堆菜坛子,顿时灵光乍现:“谁会在神像的腚后面腌咸菜?这菜坛子八成是开暗门的机关!赶快挪一挪、转一转试试!”
几名山匪喜形于色,赶忙上前开始倒腾金蟾子那几个菜坛子,同时也发现了那菜坛后面隐藏的四象星图。
菜坛子被搬来搬去,却也没见有什么暗门密道出现。其间还有人手欠打开了坛盖,自然是将一众人熏得眼斜嘴歪。
另有一人坚定那四象星图的排列是破解之法,只要将菜坛子照着星图暗示摆放,便能打开密道。
这一伙人弓着腰叉着腿挤在神像后面,注意力全放在了菜坛子上,全然没有察觉咫尺之距的门外,有一座“七足”紫金铜炉,正悄无声息地出了偏殿,向院门飘去。
这庞然大物呈葫芦形,看似宝相庄严,里面的景象却有些辣眼。
两个大男人在里面一前一后挤得紧,纯哥儿在后面托着葫芦的“腰”,仕渊在前面透过那巴掌宽的破洞把握方向,还得时不时地帮纯哥儿分担些重量。
仕渊的心思是:他二人对付这么多老练的山匪,毫无胜算。但再老练也是寻常人,山匪们策马而来又刚爬了山,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又得屏息埋伏。打虽打不过,但他二人仗着年轻,拼拼体力脚力却不一定逊色。
若躲在铜炉中溜出小庙,届时不管刀枪棍棒都伤不了他二人。只要不被堵在这庙里,他二人拼了老命往山下跑,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刻!
于是乎,两个人就这么蹑手蹑脚地从六名山贼身后溜走。
眼看就要出院门了,仕渊还不忘搭把手将铜炉抬高几寸,以免炉脚磕到门槛。
谁知就是这么几寸,让那铜炉上的八角宝顶“咣”地一声,打在了门楣上。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引得山匪们纷纷回头,逆光瞧见一个硕大的葫芦,葫芦下面还长了七只脚!
未等他们开口,那“葫芦”先闷声喊了句:“冲啊!”
随后它脚下生风,撞破门楣,夺路而逃!
院门外站着四个山匪,他们本在等候头领发令,未成想同伙没出来,倒出来了这么个妖怪!
他们猝不及防时,那“妖怪”已经蹿出去了十来步,却在草丛前定住了——想必是发现了草丛中埋伏的其余八名弟兄。
仕渊在铜炉破洞后打量着面前逼近的八个人,见他们褪去青叶蓑衣,手中的弓矢换成了铁刀和长枪。
“纯哥儿,还记得我教你的招式吗?”他悄声道。
“记得!”纯哥儿的喘息声擦过仕渊的耳廓,“要上吗?”
“那就练练吧!”
仕渊咬紧牙关,双目如炬,“巽位,野猪入林!”
“得令!”
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假道童,纯哥儿闻言不假思索地向东北方冲去,与仕渊合力,闷头一顶!
面前这些山匪大字不识几个,即便听清了“铜炉”说得是“巽位”,也不知巽位所指何方。而站在东北方的两位仁兄倒了大霉,登时被一记“野猪入林”拱了个狗啃泥。
“铜炉”又道:“离位!”
纯哥儿丝毫不耽搁,刹住脚步又左后方折去。
仕渊负责掌舵指挥,而纯哥儿只需托着铜炉一味猛冲,转瞬间便将草丛中几人撞得七荤八素。
其中一贼人更是活活被顶至天池边。那人稳定身形后欲反扑,谁知那铜炉虚晃一招,吓得他一个踉跄跌入池水中。
铜炉内二人本就前胸挨后背,纯哥儿这一挺腰,仕渊的后腿根立刻贴上了一团不可名状之物,当即一觳觫,喝道:“咱俩换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