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假如你穿上凉鞋,和我放假一起去里约看海,也是很惬意的。”
景琇说:“的确是很惬意的。”
留声机播放下一首,叫《teafortwo》,译名《鸳鸯茶》。
他这样放松她的心情,不让她沉迷。
几个月前,景琇妈妈在酒里下药,把景琇爸爸弄瘫了,妈妈被判刑坐牢,爸爸被送去了疗养院,非常决绝的故事,简直成了本城大新闻。
高星桥没有在意这些,他家破产那年,新闻更具刺激性。
他颇有黑色幽默,对景琇说:“你我是天生一对。”
37
过去两个月,景琇整夜整夜地失眠,白天睡得很轻,能睡三四个小时就不错了。
有一个晚上,她甚至独自出门,在城里徒步了三十公里,一直到天亮。
景琇预约了精神科医生,医生见惯风浪,无非是开药。
她按时吃了药,睡眠勉强正常了。
景琇从一个偶然的机会,知道了常常送礼给高星桥但被拒收的孔小姐,是什么来头。
千金小姐,家世显赫。
孔小姐甚至很老套地发信息给高星桥,许诺帮他当上学院副院长,走仕途。
那是很好的前程,也许一路高升,五六十岁当上校长,甚至更高。
景琇提供不了什么资源,苍白无力。
她去监狱看望妈妈。
阿妈对她说了很多话,大意监狱里也不难熬。
景琇说:“胃痛药停一段日子,我会花钱请律师,办保外就医。”
景琇妈点头,明白是苦肉计。
景琇就回去了。
景琇去商场,买了换季衣裳。
因为走了很久的路,不用考虑节食,她吃了一大个抹茶泡芙。
她觉得整个世界散落得很,像一场旷日持久的牌局,一不小心就会输光离场。
景琇对高星桥说,想散心,想和他一块儿去漂流景区。
高星桥看见她的情绪云开雨霁,自然愿意去。
景琇开车,两小时高速,半小时国道,又半小时景区道路,到了她住了一个月的地方。
下午天气蛮热,两个人一块儿去漂流。
四五公里溪流,坐皮划艇冲下来,人晒黑了,手指也泡白了。
高星桥一直护着景琇,他像那种护雏的企鹅。
景琇一脸都是水,怎么也擦不完。
玩够了,他俩坐接送电瓶车,回房间。
小窗外还有蔚蓝的天气,山林绿色的树梢。
景琇忽然说:“我想生一个孩子。”
高星桥一顿,说:“我应该先求婚。”
她忽然笑了,那种很发自内心的笑。
景琇说:“高先生,我只想要小孩,不想结婚。”
高星桥说:“不行,孩子和爸爸都需要名分。”
第二天,景琇说要去找猴子玩,在景区酒店买了一大袋的早餐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