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雪瞪向卫玉,却见她仍笑嘻嘻的,没心没肺。
“你高兴了?”剑雪磨牙问道。
卫玉道:“怎么了?”
剑雪道:“你惹了殿下不高兴了!你难道听不出来?”
“啊?”卫玉装的有十分像,眨巴着眼睛说道:“没有吧?我想殿下当然是以正事为重江山为要,他心里指定是高兴的,不过是怕我们因而自傲,这才语气稍微严厉点儿罢了。”
剑雪盯着她,总觉着她在胡说八道,自己可能真的做错了事。
但覆水难收已经无法挽回,只能尽快赶路回宫请罪而已。
本来按照剑雪的安排,日行百里以上,天左右就能回京了。
但卫玉虽然会骑马,却非得坐车,叫她骑马的话,她便说腰疼腿疼,骑不了多久就要生病。
剑雪怕她真的走不了,只能妥协,如此一来走的自然慢了。
原本剑雪担心京城派人来催,可除了那日传口谕的外,再无旁人,而且……剑雪预料之中派来接应的人也不曾出现。
她起初觉着是因为隔的太远,殿下不想张扬,可走着走着,剑雪忽然有点儿回过味来。
——太子殿下多半是生气了。
只不知道是生卫玉的气,还是因为自己办事不力。
或者是因为他们一路耽搁。
剑雪越想越是生气,简直想大骂卫玉一顿。
但卫玉不知怎地又染了风寒,每到一个地方都要赶紧吃药,整天蔫头耷脑精神不振,弄得剑雪也不敢很催促她,生怕她病的再重些,那就大事不好。
就这么缓缓而行,到了第六天,进了誊州地界,算着距离京城只有百里之遥了,剑雪好歹松了口气。
可因为错过了宿头,眼见无法在天黑前到达誊县,幸而看到山脚下有一座庄院。
剑雪跳下马车,前去敲门。
门口等待的时候,车上的卫玉探头出来打量。
这院门顶上有个匾额,夜色中有些看不清楚字迹,檐下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照的那两个字也有些迷离。
卫玉瞅了眼,头晕眼花的也并未瞧清楚,便转头看向周围。
此刻里间门已经有脚步声响,向着此处走来。
剑雪是个急性子,回头看着卫玉,道:“你可真是麻烦,若我一个人,哪里歇息不得?找一棵树都能睡一夜。”
卫玉慢慢地从车上下来,拂拂衣袖,道:“那姐姐何不也教教我这本事?”她的风寒未曾痊愈,说话也瓮声瓮气。
剑雪啐了她一口:“我怕你不习惯,一个翻身掉下去摔个半死。”
卫玉抿着嘴,抬头又看了眼头顶的匾额,隐约瞧见是两个字,她微微一怔,后退半步定睛细看,却见写的是:昙宫。
很雅致的名字,看在卫玉眼中,却引得她的瞳仁都震动起来。
“昙宫……昙……”卫玉低低咳嗽了几声,一把拉住剑雪的胳膊:“这里不能……”
那个“住”字才要出口,伴随着“吱呀”一声,里头的人已经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剑雪疑惑地望着她:“什么?”
目光相对,卫玉的心怦怦乱跳,天人交战。
她最终没有把那个字说出口,而院门已经打开。
里间门站着两人,都是仆人打扮,一个手中提着灯笼,另一个打量着剑雪跟卫玉,有点冷地问道:“什么人……”
卫玉紧闭了唇。剑雪奇怪地看她一眼,回头道:“我们错过了宿头,能否在贵庄院借宿一宿,明日便走。”
左边那人把灯笼提高了些,把剑雪跟卫玉的容貌照的越发清楚。
剑雪本就是个美人,只是气质过于清冷,卫玉更不用说了,生就一副令人惊艳的好相貌,因为在病中,更显出了几分令人怜惜的柔弱。
两个仆人愣住,继而对视了眼,那原先问话的立刻改了口风,十分和气地说道:“哦,原来如此,我们主人是最热情好客的,请两位入内就是。”
剑雪放了心,对卫玉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