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睡会儿,成吗?”
萧凰只觉呼吸一烫。
她……她这是……
她要我……睡到一张床上去?
那万一,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打住!
萧凰啊萧凰,你在想些什么龌龊事!
你难道是个禽兽吗?
暗骂自己几句,可又不愿拒绝,遂端起银盏抿了半口,姑且壮了胆气,转身走到帐前。
罗纱一掀,只见子夜面朝墙壁,睡在最里侧,身上还裹着中衣。
萧凰解去外袍,轻轻躺下钻进绸被,又往床边挪了一挪,睡在了最边缘处。
两个人,一个最里,一个最外,八尺宽的床,隔出了水远山长。
萧凰虽也累得很了,可心上人躺在身边,哪里还有半点困意。若这么躺上一天一夜,她准能数出罗纱上有多少个窟窿眼。
就这么朦胧发着呆,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忽听得背后窸窸窣窣的,似是子夜翻了个身。
她感到她往中间挪了挪,被窝里伸来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手腕。
萧凰的身子不由自主,随她这么一拉,转身平躺过来。
子夜依偎在她肩头,两手紧抱住她的胳膊,鼻息越来越绵长,睡得极是安熟。
萧凰小心抬起另一只手,隔着被褥,揽住子夜的肩膀。
咫尺之间,时不时闻见少女的冷香,忍不住俯下唇去,想偷偷吻她一下。
可想起娑婆后被咬的那一口,心里交战了半天,终究是胆子太小,只将那轻浅的一吻,印在了冰凉的银狐面具上。
即便如此,也已心满意足了。
松缓了心弦,困意悄然袭来。就这么与子夜互相搂抱着,沉进了安详的睡梦里。
忘川,云海。
石壁上横七竖八的,尽是些鬼差的尸首。其中还有一只十六人连体的怪物,正是方才追查厉鬼的夜游神,如今却早已死透了。
“嚓——”
一道鬼火劈下来,砍掉了夜游神的一只脑袋。
红衣拣起那颗头颅,往远处一掷。浓雾里钻出十来只蜮鬼,疯了似的争抢头颅,脑浆撕扯了满地。
看着众鬼抢食,腥血四溅,红衣笑得银铃儿一般,娇俏里透着悚然的寒意。
“师父。”侠女迎上前,脖颈已覆着鬼道刺青,“我刚找到了这个。”
说着,呈上三张沾血的黄纸符。
红衣猛然敛去了笑容。
夺过三张纸符,又从怀里翻出一张旧纸符,左右一比对……
一模一样。
“果然……”
红衣咬着牙关。
“是障眼法啊。”
“师父?”侠女见红衣自言自语,心生奇疑。
红衣媚然一笑,抬起凤仙花红的指甲,在侠女下颌一撩:“小满,为师要好好的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