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接过,半杯下去,身上的寒冷被尽数驱散,看着面前人的面庞,问道:“我看到有人从宫里出来,这么晚了是谁啊?”
“你自己在外头干了什么自己不清楚?现在告状都告到朕面前了。”萧荧轻声一笑,地伸手撩起了梁昭脸边的一缕发丝,道:“朕刚准备就寝,姑母他们两口子就火急火燎的进宫了,在朕面前哭了大半个时辰,口口声声说要参你,还让朕把他儿子弄出来。”
梁昭微笑,捏着他的手腕道:“那你要罚我吗?”
萧荧颇为温柔说:“当然罚。”
他收回手,望着梁昭笑了笑,“傅宵这两日要去西北,你就与他同去吧。”
“什么意思?”梁昭皱起眉头,“你要贬我?”
“只是让你去避避风头,过些日子就调你回来。”
“你想包庇姚千越?”
萧荧倚在榻上,脸上面沉如水,正色道:“现在还不是动姚千越的时候,你若留在京中他们势必会找你麻烦。”
“不是!”梁昭站起身低头看着他,“不是你让我们去查的吗?现在查清楚了,你又不敢处置了。”
“你知道姚千越干了什么吗?他、还有摄政王,还有晋王,他们几个似贩浮麻。”
“我当然知道。只是现在真的还不能动他们。”萧荧抬手拉住梁昭的手,认认真真道:“你先出去避避,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听话。”
梁昭气鼓鼓的站着,没舍得甩开萧荧的手,尤其是最后那句“听话”瞬间所有的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的不是贬你。”萧荧把他往身前拉了拉,柔声道:“别生气了,过来亲亲。”
“不要!”
萧荧抱住他的腰,将下巴贴在他的身上,抬眼看着他的脸盯了半天,“真不要?”
“……”
好吧,这不能拒绝。
梁昭对着长空长呼一口气,赤着的膀子还滴着水,他站在一处土坡上,用布条将头发束成马尾,余下的碎发随风飘动,晚霞照在脸上,他微微眯起眼睛。
“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躲在这洗澡。”
马蹄踏过,扬起灰蒙蒙的尘土,傅霄下了马将绳栓好,踏到土坡下的水潭子里捧起水洗了把脸。
梁昭问道:“派去的人回来了吗?”
傅霄道:“还没有。”
靖诸山这片在挖个什么矿,挡着了前方的山谷,大军根本过不去,如果绕路时间要用上两倍。
矿上的监军说,没他们家邑城王的命令,谁也不能过去。
从靖诸山到邑城来回只要半日路,派去传话的人是早上去的,到现在都没回来。
西北那边又派人来催了,说巴图部一天骚扰他们三回,又是要人打仗又是问咱们有没有带军饷,说再晚一过点去就可以给他们收尸了。咱们被矿山困住也没办法。
梁昭顿时感到无语,烦躁的踢开脚边的石头。
这叫什么破事。
黄昏褪去,深蓝的天空上星光万点。
两人牵着马,傅霄走在他身旁乐道:“这会回去,估计他们已经烧好饭了,我出来时看老张打了鹿肉来烤,说等咱们回去吃。”
“不了,你先回去,我带几个人亲自去看看有没有可以绕行的路。”
梁昭系了系披风的带子,打马绝尘而去。
萧荧临行前给傅宵说了,让他照看梁昭,这带有沙匪,哪能让他一个人去。
于是打马追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马背上的梁昭摆了摆手,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脊上。
篝火燃尽,天刚微明。西北军营的卫兵刚刚起身,哈欠连天准备去晨练,远远得就看见周慎和几个随兵披着晨雾回来了。
等人走近了才发现他脸色难看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