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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陆亦可没参加中考。被陆云深直接赶出家门。
在一个晚上,我下班发现他蹲在我家门口。
他的头发有点长,杂乱油腻地堆在头上。
身材干瘦,脸色发黄,衣服也脏兮兮的,走线歪七扭八,大概是便宜的地摊货。穿着一双又脏又破的帆布鞋。
还好是夏天,他这样,可没办法冬天活下去。
陆亦可一向要享受好东西,要吃昂贵的食材,要穿名牌,剪头发都好几百。
没有我,谁会给他提供这些。
我故意说:“哪来的流浪汉,让一下。”
陆亦可看上去很疲惫颓废,声音沙哑,喊了我一声:“妈……”
我当听不见,打开门,刚踏进去一步,他急忙站起来,想跟着我进去,我挡住门,冷冷地看着他:
“陆云深和我抱怨过,说你整天逃课,在家就知道睡觉打游戏,不去中考,也不愿意复读,进厂又不够年纪。”
“你已经废掉了,陆云深不可能白养你的。他那点工资,扣去赔给我的,剩下的那点连养白燕母女都不够。”
“你敢任性离家出走,陆云深就敢锁门不让你回去。没有人会像我一样,每次都满大街找你回家的。”
“要是不想流浪,就想办法哄哄你爸,找我干什么?”
他一直低着头,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睛,和我说:“妈,对不起……”
我没忍住叹了口气,让他先进屋。
他站在玄关,手足无措,小心翼翼地脱鞋,摆放整齐。
袜子也是破的,浑身脏兮兮的,他站在原地不好意思再往里走,也不敢弄脏拖鞋,就眼巴巴看着我,等我指令。
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看见这一幕。
在家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会有这幅老老实实的样子。
我给他拿了一套体恤短裤还有浴巾,“先去洗澡吧。”
等他洗干净出来,依旧不知所措,站在浴室门口,也不敢说话,怕惹我不高兴。
“行了,走吧。”
我拎着他到门口,开门请他走。
他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我根本没打算收留他,只不过请他洗了个澡,饭也不打算请他吃。
他扒着门,咬着牙,怎么推都不出去。
我告诉他:“不要再来了,你不是喜欢白琴琴吗?”
他拉着我,带着哭腔说道:“白琴琴已经不理我了。”
我笑了,在他耳畔暗示道:“没关系啊。只要她怀孕了,就再也不能离开你了。你现在洗干净了,这么帅的小伙子,你们感情一直很好,她怎么会拒绝你呢?”
陆亦可愣在原地。
我继续说道:“联系她,说你想回家拿东西,但是不想被你爸和她妈看见。你们都还小,不会有事的。”
陆亦可又追问了一句:“妈,到时候你当我监护人,帮我去找白阿姨说亲,好不好?”
我微笑着点点头,推着他出门:“快去吧。”